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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帆幹脆的停止了扯著自己襯衫的動作,向房間門口的迪諾甜笑道:“幫我解扣子吧……”
嘩啦——
迪諾的手一松,整袋的解酒藥都掉到了地上,雪白的藥片頓時散落了一地。
“哈哈!”
看到迪諾的糗樣,渾身使不出力氣來的真帆毫不掩飾的笑了起來。
“呼呼……迪諾先生真是笨手笨腳的啊。”
因為真帆的話臉上一紅,迪諾不知道自己臉紅的原因是自己被調侃了還是眼前這一幅美好的畫面。
“……總之,先喝水吧。”
(看不到,看不到,我什麽都沒有看到。)
要求自己無視真帆制服短裙下微微露出純白內褲,要求自己不去看制服淩亂的真帆,側過頭去看墻壁的迪諾把水杯遞到了真帆的面前。
“喝不到……”懶洋洋的真帆一點也不想動,只盼望著迪諾可以把水杯送到自己的嘴邊。
“啊,抱歉。”
剛一回頭迪諾就後悔了。此時的真帆有些痛苦的輕蹙著眉,一臉渴求的看向迪諾。因為胸前的領結被扯掉的關系,從迪諾的角度隱約可以看到襯衫下美好的隆起。
轟隆——
颶風過境,飛沙走石。理智的大樹都快要被從腦海裏連根拔起。
『理智斷線三秒前。』
背上冷汗直冒的迪諾幾乎可以聽見自己腦內想起如此的聲音。
迪諾·加百羅涅為誰經歷過這樣的忍耐地獄?答案是從來沒有。在遇到真帆以前的迪諾也和其他人一樣隨興。無論是迪諾還是迪諾周圍的人,所有人對於性的態度只有“願意”和“不願意”。
為了不嚇到對方而忍耐?因為太過於喜歡了,所以才無法出手?被自己周圍的那些人看到拼死忍耐著的自己,那些人或許會笑到死也說不定。
(可是——)
(我就是這麽的喜歡她啊。)
明明什麽都還沒做,身體的中心部分就已經脹痛了起來。
“迪諾先生……”
少女渴求的目光與甜膩的呼喚聲徹底的剪斷了迪諾努力維持著的、腦海中最後的一根理智。
擡起手上的杯子猛喝了一口,把真帆按倒在床上的迪諾把水哺進了真帆的嘴裏。
(……)
理智的線路重又連接上,腦海中浮現出“糟了”的時候,迪諾已經閉上了眼。
身下的纖細身軀很熱,擁抱著這具身軀的迪諾也抑制不住自己的體溫高昂起來。少女綁在腦後的黑色長發四散在白色的床單之上,有種奇異的美感。輕松熊的拖鞋被丟在一邊,白色的短襪有一只已經被蹭的只是半掛在腳上。
盡管真帆並沒有抵抗的意識,但雙手還是被迪諾分別按在腦袋的兩邊。
“唔……嗯——”
被迪諾吻的喘不過氣來的真帆努力的呼吸著,發出了細細的呻|吟。這樣的聲音愈發的刺激到了真帆身上的迪諾。吸允著真帆嘴唇、舔吻著真帆舌頭更加賣力的奪走真帆的呼吸。
從左到右,從外到內。
細細研磨著柔軟的小舌,稍微有點粗暴的吮咬過帶著甜香味的嘴唇。黏黏的拖出銀絲,濕熱的混合著彼此的氣息,然後兩人的嘴裏都殘留著一點點熱可可亞的甘美味道。
連骨頭都像要融化一般,舒服到難以置信的地步。
(不過是親吻而已。)
身下的少女不僅毫無技巧可言,甚至連接吻時正確的呼吸方法都不知道。但就是這樣的狀況之下,迪諾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興奮之中。
(已經……)
放開濕熱的掌中無力的雙手,親吻著真帆的眉心、眼角與臉頰,看著那張酡紅的小臉上出現越來越迷醉的表情,迪諾已經被情|欲的火焰點燃。
“Perdonami……”
(原諒我)
“……?”
輕微的拉鏈聲回響在空氣之中。感覺到迪諾汗濕的手指從自己的大腿滑至小腿,真帆並不在意迪諾把放在自己身體兩側的腿折起。也不在意迪諾在自己的腿間低下頭,自己柔軟的大腿內側被人又舔又咬。
“嗯啊……”
(舒服……)
下意識的覺得眼前的男人絕對不會做什麽對自己不好的事情,原先就已經不算清晰的神智在一翻激吻後變得更加的朦朧。被迪諾碰觸這樣身體真帆非但不覺得討厭難受,反而還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很……舒服……)
舒服的感觸,被人憐愛的貼心感,因為是在自己的人是迪諾而安心。先前不暢的呼吸已經變得平穩,真帆撇下幾乎快被燒化成灰的迪諾一個人睡去了。
“!”
像是憑空一桶冰水潑到了身上,在看到真帆滿臉幸福的睡過去之後,一直註意著真帆的反應、生怕自己引起真帆厭惡的迪諾有種被忽然被天外的隕石砸到腦袋上的錯覺。
不過和這種錯覺一點關系都沒有,無視內心擺出失意體前屈的主人,精神著的東西仍然還是精神的站在原地。
“……”
迪諾實在很想說自己的身體率直的太過頭了。
略過中間的若幹過程,總之,四十分鐘後迪諾用自己的車把真帆送回了家——再把真帆留在自己家,迪諾真的沒有把握自己不會讓真帆以最糟糕的方式醒來。
“……原來如此,我說為什麽真帆沒有去葵醬那裏,原來她是去了你那裏啊。”
在電話裏被母親哭著告知妹妹“離家出走”而放下手中一切事情趕回家的美帆雙手抱胸的看著眼前這個英俊的異國男人。
“這位是?”
同美帆一樣是趕回來的志帆從小日向家的玄關走到了家門前美帆的身邊。志帆的口氣分明斯文有禮,可打量著迪諾的眼光卻絕對無法說是友善。
“真帆的男友。”
輕松的回答著,美帆一臉正經。
“唉?!”
跟在大女兒的身後走出來的惠子和石原夫婦同時吃了一驚。石原初和石原律香還好,兩人不過是微微錯愕。真帆的生母惠子則是像要一口吞下一個雞蛋那樣大張著嘴巴。
迪諾很想出言糾正美帆的話,但這個時候否認自己是真帆的男友只會把事情變得覆雜化,說不定還會給人留下想撇清關系的印象。面對氣勢洶洶的站到自己的面前,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後去看還睡在車上的真帆的惠子,迪諾一句否定的話都說不出口。
“真帆……”在確定自己以為“離家出走”了的女兒呼吸平穩、一臉幸福的甜睡著之後,惠子紅著眼眶抽起了鼻子。
“非常的抱歉,家母淚腺脆弱的毛病還是沒改過來。”微微朝迪諾低頭,志帆禮貌的道歉,“妹妹給您添麻煩了。”
“不,沒有的事——”
拘謹的按住自己的後腦勺,迪諾也學著志帆的樣子,略略低頭。
“女兒、我女兒……”
被美帆安慰著,稍微冷靜了一點但仍然還是眼淚汪汪的惠子一邊用美帆的蕾絲手帕擦著眼淚,一邊發出了聲音。
“是……?”迪諾轉過了頭。
“我女兒就交給您了……請務必不要傷害她……”小女孩一般發出“嗚嗚”聲的惠子向迪諾鞠了躬,“就算以後你們要分手也請盡量不要選擇會讓真帆痛苦的方式,還有如果你們要結婚的話,我希望能在真帆十八歲以後——”
(咦——?!)
迪諾完全楞住了。在他的身後飄過一長串的大字吐槽:對這樣一個初次見面來歷不明的男人說這種話真的沒問題嗎?!伯母!!
“媽媽,”輕輕按上惠子的肩,志帆微笑,“你想的太多了哦。”
(啊,這個才是正常的反應——)
還沒有等迪諾這麽想完,志帆已轉向了迪諾。
“我妹妹還小,身體也不算太好,所以請務必做好避孕的措施。”
一句話擊沈迪諾,志帆扶著惠子轉身回家。美帆則是收到志帆的眼神示意,幫著石原初把迪諾車上得妹妹抱了出來。
“我來就好。”
對美帆這麽說著的石原初橫抱起自己最小的女兒,在跟著志帆和惠子回小日向家的路上還不忘用若有深意的向迪諾點了點頭。
“啊,對了。”
第六十六話 撿一只小動物回家
時值仲夏,到處都是吵人的蟬鳴和輕裝打扮的美麗少女與憧憬著有著夏天一般火熱際遇的雄性生物們。
這個時期哪怕是臉長的一般,身材不夠完美的女孩子也能成為人們目光的焦點;只要敢表現,夏天就能成為戀愛的最佳季節。就算事後覺得後悔了也能怪罪於熱的人頭暈目眩的日光與在潮水般不肯停歇的蟬鳴,把一切當做是熱昏頭的表現。
夏天是個很多意義上的好季節,可惜現在的葵卻沒有去想這些的心思。
(時間本來就不多了……昨晚也通宵的背誦了英文的考試範圍——)
補習教室的老師們集體因為食物中毒被送到了醫院裏,據說是因為貪圖小便宜買了低價的處理便當,而那個本來就臨近食用期限的便當在高溫環境中放了一個上午,到了午飯的時候有的菜肴已經變質了。
(好熱……怎麽會這麽的熱呢?)
拖著像是快要被高溫熔化的身體,葵一個人走在街道之上。真帆去了材料市場,當然迪諾也陪在真帆的身旁。不好意思讓真帆現在回來陪自己覆習,又怕自己回到家洗洗澡、休息一下就忘記了覆習這回事,葵準備自己去一趟市民圖書館。
(圖書館還離的很遠啊……)
嘆了口氣,走路都有些搖搖晃晃的葵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視野模糊、四肢無力是由於中暑造成的。參加市民服裝大賽的材料費不知道要花掉多少,為了在制作衣服的後期不會遇到捉襟見肘的情況,葵已經開始節約自己的每一分零花錢。今天葵也是自備水杯,只可惜因為天氣熱的太超乎葵的想象,杯中的水早已被葵在上午上課時喝掉了。
(啊咧……?前面有兩個一樣的人影……?)
(不對……這是——)
意識到自己看到的是重影的後,葵很明智的選擇了坐到了最近的樹蔭之下。不過為時已晚,發現自己的眼皮一直在打架的葵一邊想著“但願不會遇到小偷,不要被當成怪人被圍觀”,一邊用力的抱緊了自己的書包、闔上了自己的眼睛。
“……”
一個人影很快停步在了葵的面前,用銳利的鳳眸居高臨下的睨著暈倒在地的葵。
十分鐘前,被燥熱的天氣弄得有些心煩意亂,但又沒什麽特定計劃需要去實行的雲雀決定出門隨意的巡視一下自己掌中的游樂場。然後三分鐘前,巡視中的雲雀看到一只小動物飄飄忽忽的走過與自己身處位置正好相反的轉彎,而那只“飄”著的小動物壓根沒有註意到就在附近的雲雀。
被走著蛇形線路的小動物吸引了視線。沒怎麽思考的雲雀快步跟了上去,接著就看到飄動的小動物在走出一段距離後坐倒在了路邊的樹蔭下。
連雲雀自己都錯愕於自己抱起小動物的動作如此自然流暢。
打橫抱著葵,雲雀大步的向前走去。雖然很不願意把人帶到那個有著麻煩人物出沒的家裏去,但是附近雲雀所熟知的能夠讓人休息又不用忍受群聚的地方就只有自家了。
風鈴輕響,一時間壓過了吵人的蟬蟲所發出的聲浪。走在自家的廊檐之上,雲雀知道麻煩之一已經出現了。
“啊啦啊啦~真少見啊,恭彌居然會帶著女孩子回來呢。”
果不其然的,在見到雲雀懷中的少女時,和雲雀有著相似側影的美女以和服的袖子掩著唇輕笑了起來。
“……讓開。”“是是~”
完全不在意雲雀糟糕的態度,女性輕笑著讓開了身,接著帶著笑容目送抱著葵回了房間的雲雀。
“恭彌,記得用冰塊為她敷額頭,最好再用扇子為她扇一下風哦。”
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女性的話語,雲雀連邁出的腳步都沒有半點遲疑。
二十分鐘後,躺在雲雀房間裏的葵腦袋上放著裝有冰塊的簡易冰袋,在她身邊還有拿著團扇的雲雀。自己這是在做什麽呢?這麽想著的雲雀還是啪嗒啪嗒的扇著扇子。
(……撿回來了。)
什麽都沒考慮的就把小動物給撿回了家,按照俗成的約定,雲雀確實是負起了責任、好好的照顧了自己撿回來的小動物。
皺緊的眉頭早已松開,潮紅的臉色也基本上完全消退,躺在榻榻米上的葵臉上已經沒有了痛苦的神色。
“……”雲雀松了口氣,接著又為自己居然會發出這種聲音而感到心情覆雜。
之前雲雀曾經叫醒過小動物一次,扶著小動物起身的雲雀餵了她大半杯水。柔軟的身體癱軟在雲雀的懷中,帶著朦朧表情紅著臉的葵微張檀口,大口大口的咽著加了少許鹽和糖的冰涼清水。在喝到饜足之後又重新閉上眼睛,繼續沈睡。
平凡無奇甚至可以說是脆弱的小動物,連陽光都能使她陷入暈厥的狀態;然而這樣的她卻敢站在自己的面前,傻笑著直面自己。這麽柔弱的軀體裏究竟是哪裏潛藏著那樣的勇氣與毅力呢?
難怪有人說人類是最難理解的生物。人不要說是理解別人,就連自己也理解不了。
看了眼還在昏睡的葵,雲雀起身離開,接著幾分鐘後換上輕薄浴衣的雲雀又回到了房間之中。房間的門窗完全打開,從庭院裏吹來的微涼清風讓雲雀回過頭看向了蔥蔥郁郁的庭院。
夏天的確實是個好季節,適合午睡的好季節。尤其是在這種不用直接接受陽光照射,又能夠感受到自然的溫暖的地方尤其特別的適合午睡。
雲雀在離葵不遠的榻榻米上躺下了。可是他卻是怎麽都無法睡著。
眼前的小動物睡的如此香甜,盡管在她身邊還有一頭隨時有可能咬死她的猛獸。
火大。
雲雀總覺得很火大。
沒由來的火大。
明明知道天氣這麽熱,還不好好的準備避免中暑的對策,結果一個人抱著書包暈倒在路邊。
既然是沒用的小動物,那就好好的弄清楚自己的界限,搞明白什麽事情是自己該做的或不該做的。對周圍的人和環境都更加的警惕,無論什麽時候都以保全自身為第一要務。
那樣纖細的手腳,只要想就能隨時折斷。那樣纖細的頸項,只要稍微用力就能使她窒息。如果看到她的不是自己,是小偷、是強盜、是居心叵測的變態,那麽現在的她還能這麽毫無戒備的酣睡著麽?
(果然很火大。)
因為火大,即使是舒適的躺著雲雀也沒有半分睡意。
暈倒在路邊的小動物被自己撿回了家,但要是自己沒有看到這只小動物,那麽是不是這只小動物就會被別人撿回家了?
火大升級,這個時候的雲雀非常有痛扁誰一頓的沖動。
(被其他人撿回去也可以嗎?這只小動物。)
如果她並不是無所謂會有誰把她帶回家,那她為什麽會那麽輕易的就倒在街邊呢?
(被不知道是誰的人怎樣對待也無所謂嗎?)
被眼淚濡濕的杏眼,泛著不自然紅暈的臉頰,叫到嘶啞的聲線。像被折斷了翅膀的鳥一般不斷的掙紮著,卻只是徒增痛苦而已的小動物……
要是醒來的她發現自己被關到又黑又暗的牢籠裏,永遠都無法離開的話,她會是怎樣的反應呢?她會哭嗎?會淒慘的哭叫、痛叫、尖叫嗎?會後悔自己那麽輕率的獨自走在路上、還暈倒在街邊嗎?
雲雀忽然想到了消除自己這份焦躁與怒意的方法——只要讓這只小動物以後不會再做出暈倒在街邊這樣的蠢事不就可以了麽?
鳳眸微垂,雲雀起身離開。等到雲雀再度回到房間裏的時候,雲雀的手中已經多了一副嶄新的手銬。
哢嚓——
手銬的一邊銬住小動物的左腕,另一邊則是銬在了自己的右腕之上。
(這樣就可以了。)
簡單明快,直接了當。
這下子自己撿回來的小動物就不會隨便跑掉了,當然也不用擔心她再暈倒於哪個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更不用擔心她被什麽奇怪的人給撿回家去。
等小動物醒來之後,等她發現被自己囚禁在身邊的這份懲罰之後她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呢?雲雀很是期待。
“呼啊……”
雲雀打了個呵欠。
天氣很好,從庭院裏吹來的風也很讓人舒服,這是一個適合午睡的夏日。蟬鳴聲聲中,雲雀躺在葵身旁的榻榻米上,緩緩地闔上了鳳目。
“啊啦嘛……兩個人都睡著了。看來我特意叫人準備好的刨冰那兩人暫時吃不了了……”從庭院的大樹後面走出,與雲雀的側影有些相似的女性嘆息了一聲:“……算了,天氣這麽熱,刨冰我還是自己吃吧。”
嘶——
輕輕的呼吸聲從至近距離傳來,這讓意識一點點恢覆過來的葵瞬間找回了思考的能力。
(……?)
還不清楚自己是在哪裏的葵下意識的側頭,接著放大在她眼前的便是雲雀那張端正的臉龐。
(!!)
第六十七話 事實上這叫交往
一定是因為天氣太熱了,所以熱昏頭的自己才會有這種想象吧?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緩緩起身、打了個呵欠的雲雀,葵不由得這麽想著。
“呼啊……”
因為雲雀打呵欠的動作,浴衣的一只袖子滑落了下來,露出了線條優美的手臂。不過這並不是重點。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熱或是睡覺的時候姿勢不太好的關系,雲雀的前襟大開著,胸前那會讓不少女孩子們羨慕嫉妒的白皙肌膚有大半露了出來。不過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從小憩中醒來、還有些睡眼惺忪的雲雀因為坐起身體的動作而露出了一條腿,且這條腿還是露到了大腿根部。
(鼻、鼻子裏好像有點熱熱的……)
下意識的用手去捂自己的鼻子卻扯動了手臂上的東西,被那種拘束的感覺喚回熊化三秒前的神志,葵怯生生的微笑。
“早、早安,委員長……”
瞥了一眼葵,雲雀非常確定現在是下午,“早安。”
(夢吧?這一定是夢吧?不,絕對是夢啊。)
得到雲雀回答的葵第一時間作出了這樣的反應。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臉頰,能夠感覺到痛的葵愈發覺得自己眼前的“現實”更加的不現實了。
“委員長、這裏是……?”
小動物怯生生的擡著眼,小心翼翼的問著:“我記得我好像在街道上失去了意識?”
冷靜的看著葵那純情、害羞又孩子氣的反應,雲雀非常清楚自己是什麽樣子。
或許由身為雄性的雲雀來說這種話會顯得很蠢,但事實確實是自己毫無矜持的張開了腿,故意吸引著眼前少女的註意力。
雲雀略閉了一下眼睛,“我家。”
(我是笨蛋嗎?)
(我在期待些什麽?)
煽動著野生熊出沒,像個矯情的女人一樣期待對方下一步的動作。偏偏又無法像淺薄的女人們一樣做的更徹底一些。
雲雀忽然想到了能夠形容現在自己的詞語:半吊子。
裝著一無所知的樣子半吊子的裝著路過的好人,半吊子的誘惑著眼前的小動物。
“委、委員長的家?!”
“……”
聽著錯愕萬分的小動物的道歉與感謝,看著小動物用她纖細的身體表現著她的驚惶與感激,雲雀深深的感覺到葵和自己的不同。
肉食系的猛獸類和充滿謎團的變化系小動物。媲美恐龍和幼犬的天差地別。
(——但我們同樣都是人類啊。)
『雲雀那麽可怕,根本和我們不一樣啦!』
『說不定那個雲雀根本不是人類呢~是什麽兇暴外星人什麽的~?』『啊~火星人嗎~?』
『哈哈哈~說的真過分啊~』
(就算我是火星人,)
(也不過是旁邊一顆星球上的人類罷了。)
“委員長……能問一下嗎?這是什麽?”舉著掛上手銬的手臂,葵笑的不太自然。
“手銬。”
想要,很想要,非常的想要。
人類果然是奇妙的生物吧?百思不得其解的感情有時候只需要一句話就能夠總結:雲雀恭彌想要圈養這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小動物。
想要她在自己身邊,想要她永遠不會離開自己的視線,想要她永遠只做自己一個人的東西。所以才會把她和自己銬在一起。
“過來。”
朝著眼前的小動物伸出手,雲雀不知道自己的臉上也會有出現“笑容”這種表情的一天。
“是、是……?”
一臉茫然,但葵還是聽話的走到雲雀的面前,抓住了雲雀的手。
(是我的總覺得今天的委員長……)
(有點不一樣?)
“要吃刨冰嗎?”
“可以嗎……?”
“可以。”
(真的不是幻覺嗎?)
雲雀溫聲的回答讓葵又一次捏了捏自己的臉頰。
(……好痛。)
葵再次確定自己眼前的一切既不是夢也不是幻覺,更不是自己的妄想。
(是我的妄想的話——)
和雲雀一起坐在廊檐之上,擡著下人端來的刨冰,葵偷偷的看向雲雀。
“怎麽了?”
註意到葵的視線,雲雀側頭問。
“不、沒有,沒什麽。我只是在想委員長的刨冰是是麽口味——”
慌慌張張的搪塞過去,葵面紅耳赤。
(如果是我的妄想,一定是更加色|情下|流的東西……)
一瞬間浮現在葵腦海裏的是身體被當成盛放刨冰容器的雲雀,以及在上面努力的舔|舐著融化刨冰的自己。
“宇治金時。”
“唉?”
“要試試看嗎?”
“嗯……”
什麽都沒想的就回答了,等看到雲雀雲雀的右手拿著小匙把刨冰送到自己嘴邊的時候,葵後悔了。
(間接接吻——!)
“怎麽了?不快點吃掉的話……”
燥熱的天氣與吵人的蟬鳴代替雲雀作出了說明:葵再不張嘴吃掉刨冰的話,融化的刨冰就該掉到她的衣裙上了。
“啊……”
羞澀的移開視線。
“是的——”
葵不敢去看雲雀。
柔軟的唇代替冰涼的小匙碰到了葵的嘴。
(咦……?)
抹茶的香氣,砂糖的甘甜,還有雲雀的氣息。
甘美的交融。
“好吃嗎?”
端正臉龐的主人這麽問著。
(這種時候該說什麽好……?)
葵垂下眼,抓皺了衣裙。
——衣裙下的大腿能夠切實的感覺到疼痛。
“……好吃。”
彼時,雲雀恭彌的字典裏還沒有有一個詞叫做“交往”;此刻,蓮井葵也不知道還有一種說法叫做“事實上的交往”。
(我們又不是在交往,我有什麽資格對那孩子說教?)
迪諾·加百羅涅這麽想著,看向了身旁的少女。
得到店長許可的真帆正用數碼相機拍著前兩年的浴衣布料——雖然真帆也想拍一些最新的布料照片給葵,但是最新一批以及比較高級浴衣布料都是禁止拍攝的。
『迪諾先生,』
少女在電話裏請求著。用帶上顫抖的聲音。
『求你來接我。』
於是迪諾理所當然的在第一時間去接真帆出門。
『對不起啊……忽然說了這種任性的請求。』
在坐上自己的車子後,臉色蒼白的少女勉強的對迪諾擠出一個笑容。
『……看到那個男人和他的女人,』
『我就忍不住想吐。』
開朗、率直,像是對整個世界都充滿好意的少女垂下眼,看著自己衣裙,少見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不是不能理解。)
拋棄了女兒十四年的男人突然厚顏無恥的出現,說想要養育被自己拋棄的女兒這種事大概沒幾個人能馬上接受。更何況真帆和她的媽媽以及姐姐們關系都很好,四個人可以說是相依為命也不過。
迪諾一點也不在意被真帆所討厭的那個男人以及他的妻子會不會傷心難過後悔,迪諾在意的只有真帆會不會因此而受傷害,會不會因此傷心,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在很久以後後悔——
迪諾僅僅是逃避了一次就失去了自己的父親。且連和自己的父親見上最後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即使真帆再怎麽無法原諒自己的父親,再怎麽憎恨奪走了父親、奪走了她整個幸福的家的那個女人,那個男人是真帆父親的事實也不會改變。
(或許是多管閑事,)
(或許會因此被說“我看錯你了”,)
(或許真帆會覺得向我告白實在是太愚蠢了。)
迪諾不想讓真帆和自己犯下同樣的錯誤:逃避。
“……謝謝,店長小姐!”“不用客氣不用客氣~”
掩唇而笑的女性店主的視線不由自主的飄向了真帆身旁的迪諾。
(……又來了。)雖然這不是真帆今天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了,但無論幾次,真帆還是會覺得沒由來不愉快。
起先說店裏的所有布料都不允許拍照的店長在被迪諾問了一句:“真的不行嗎?”以後松口說可以拍部分的布料,還特別拿出了詳細記述有店內所有布料、爭對大客戶的冊子給迪諾。
(這就是所謂的“刷臉卡”吧?)
美貌的威力很大,這大概是這個世界上的法則之一吧。
“真的不需要買下來嗎?”“嗯。”
對身旁的迪諾微笑,真帆在心中加上一句:金錢的威力無限大,這也是這個世界上的法則之一。
這家店的店員對沒有迪諾在身邊的中學生真帆不屑一顧,因為她們知道她一定買不起這裏的布料。即使買得起,大概也是所有的零用錢加在一起只能買上一塊連幼兒浴衣都不夠做的布料。
(明明不是因為這種事而喜歡上迪諾先生的。)
但是只要在迪諾的身邊,真帆就會覺得心虛。
(我還是在利用迪諾先生的好意。)
迪諾確實是個溫柔的好人。就連自己因為家裏的一點小事而向他請求,他也毫無躊躇的來到了自己的身邊,把自己帶離了那個有著討厭的人在的家。
(我的家事和迪諾先生有什麽關系?)
第六十八話 美好的一天
能做浴衣且能拍照的布料真帆都拍了下來,抱著一堆各家店的供貨冊子,真帆回到了迪諾的車上。
“這樣就可以了嗎?”
“嗯。”
萬裏無雲的天空,無止無休的蟬鳴。即使這算不上是氣候宜人的一天,對真帆來說今天也還能勉強稱作是美好的一天。微笑著頷首,和迪諾在一起的真帆一時間忘記了自家的那堆爛事以及老早就又跑去自家說想和自己談談的那對惡心的男女。
(說他們惡心似乎也有點過分了。)
畢竟那是一對合法的夫妻。撇除其中那個女人是第三者,那個男人拋棄妻子的話,其實那對夫妻的戀愛還算是挺有戲劇性、蠻感人的佳話——為了真愛跨越年齡的差距,跨越學生和老師的身份,最後兩人結婚,開始了他們幸福的生活。
(多麽的感人啊。)
要是這是一部□的話,說不定還能引起轟動,拍成電影呢。真帆諷刺的進行著如此的思維發散。
(是我心胸太狹隘了嗎?)
理智上明白,可心理上完全無法接受。見到那對男女就生理性的感覺惡心想吐,真帆有種自己得了什麽心理疾病的錯覺。
開著空調的車內十分的涼爽,透過車窗看向外面那些投來羨慕嫉妒眼光的人們,真帆卻是一點也不關心這些人們在想些什麽。同樣地,真帆也沒有心思去關心那對男女在看到自己反應之後會想些什麽。
(他們會不會覺得受傷和我有什麽關系?)
像個局外人那樣,真帆感慨著原來自己也有這種冷血冷情的一面。
“真帆,”
“是的?”
真帆並不驚訝這個時候迪諾會呼喚自己的名字。不,不如說真帆早已經知道自己身旁的這個男人一定會對自己說些什麽。而他要說的內容在某種程度上真帆已經知道是什麽了。
(因為迪諾先生是個老好人嘛。)
緩緩轉過頭,真帆看向了身旁的迪諾。
“你父母的事……由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來說或許有些那個——”
真帆從迪諾的聲音裏聽出了遲疑。
“算是我多管閑事,”
可是這樣的迪諾還是認真的說著。
“……不管怎麽樣,你可以先不要馬上拒絕你父親的存在嗎?”
車窗外的景物不斷的往後面移動,有熱風湧進車內,撥亂真帆與迪諾的額發。真帆看不到戴著墨鏡的迪諾的眸子,卻知道他的視線一定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迪諾先生,”
“是、是?!”
對真帆做出建議的迪諾看起來比真帆還緊張許多,那種沒有自信、戰戰兢兢的態度實在是不像一個成年男人,更不像曾經聽過眼前女孩對他告白過的成年男人。
(真的是沒有用的大人啊。迪諾先生。)
“我不是悲劇的女主角,”
唇角忍不住微微向上挑去,真帆自然的流露出一個笑容。
(不過——)
(就連這種老好人的地方、沒有用的地方、意外的沒自信的地方,我都很喜歡。)
正是因為迪諾是這樣愛“多管閑事”的人,真帆才能與迪諾相遇。要是迪諾像某些外表美麗、八面玲瓏,非常“聰明”的人一樣只會自掃門前雪,那真帆一定不會愛上迪諾。
可愛。非常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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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迪諾的手一松,整袋的解酒藥都掉到了地上,雪白的藥片頓時散落了一地。
“哈哈!”
看到迪諾的糗樣,渾身使不出力氣來的真帆毫不掩飾的笑了起來。
“呼呼……迪諾先生真是笨手笨腳的啊。”
因為真帆的話臉上一紅,迪諾不知道自己臉紅的原因是自己被調侃了還是眼前這一幅美好的畫面。
“……總之,先喝水吧。”
(看不到,看不到,我什麽都沒有看到。)
要求自己無視真帆制服短裙下微微露出純白內褲,要求自己不去看制服淩亂的真帆,側過頭去看墻壁的迪諾把水杯遞到了真帆的面前。
“喝不到……”懶洋洋的真帆一點也不想動,只盼望著迪諾可以把水杯送到自己的嘴邊。
“啊,抱歉。”
剛一回頭迪諾就後悔了。此時的真帆有些痛苦的輕蹙著眉,一臉渴求的看向迪諾。因為胸前的領結被扯掉的關系,從迪諾的角度隱約可以看到襯衫下美好的隆起。
轟隆——
颶風過境,飛沙走石。理智的大樹都快要被從腦海裏連根拔起。
『理智斷線三秒前。』
背上冷汗直冒的迪諾幾乎可以聽見自己腦內想起如此的聲音。
迪諾·加百羅涅為誰經歷過這樣的忍耐地獄?答案是從來沒有。在遇到真帆以前的迪諾也和其他人一樣隨興。無論是迪諾還是迪諾周圍的人,所有人對於性的態度只有“願意”和“不願意”。
為了不嚇到對方而忍耐?因為太過於喜歡了,所以才無法出手?被自己周圍的那些人看到拼死忍耐著的自己,那些人或許會笑到死也說不定。
(可是——)
(我就是這麽的喜歡她啊。)
明明什麽都還沒做,身體的中心部分就已經脹痛了起來。
“迪諾先生……”
少女渴求的目光與甜膩的呼喚聲徹底的剪斷了迪諾努力維持著的、腦海中最後的一根理智。
擡起手上的杯子猛喝了一口,把真帆按倒在床上的迪諾把水哺進了真帆的嘴裏。
(……)
理智的線路重又連接上,腦海中浮現出“糟了”的時候,迪諾已經閉上了眼。
身下的纖細身軀很熱,擁抱著這具身軀的迪諾也抑制不住自己的體溫高昂起來。少女綁在腦後的黑色長發四散在白色的床單之上,有種奇異的美感。輕松熊的拖鞋被丟在一邊,白色的短襪有一只已經被蹭的只是半掛在腳上。
盡管真帆並沒有抵抗的意識,但雙手還是被迪諾分別按在腦袋的兩邊。
“唔……嗯——”
被迪諾吻的喘不過氣來的真帆努力的呼吸著,發出了細細的呻|吟。這樣的聲音愈發的刺激到了真帆身上的迪諾。吸允著真帆嘴唇、舔吻著真帆舌頭更加賣力的奪走真帆的呼吸。
從左到右,從外到內。
細細研磨著柔軟的小舌,稍微有點粗暴的吮咬過帶著甜香味的嘴唇。黏黏的拖出銀絲,濕熱的混合著彼此的氣息,然後兩人的嘴裏都殘留著一點點熱可可亞的甘美味道。
連骨頭都像要融化一般,舒服到難以置信的地步。
(不過是親吻而已。)
身下的少女不僅毫無技巧可言,甚至連接吻時正確的呼吸方法都不知道。但就是這樣的狀況之下,迪諾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興奮之中。
(已經……)
放開濕熱的掌中無力的雙手,親吻著真帆的眉心、眼角與臉頰,看著那張酡紅的小臉上出現越來越迷醉的表情,迪諾已經被情|欲的火焰點燃。
“Perdonami……”
(原諒我)
“……?”
輕微的拉鏈聲回響在空氣之中。感覺到迪諾汗濕的手指從自己的大腿滑至小腿,真帆並不在意迪諾把放在自己身體兩側的腿折起。也不在意迪諾在自己的腿間低下頭,自己柔軟的大腿內側被人又舔又咬。
“嗯啊……”
(舒服……)
下意識的覺得眼前的男人絕對不會做什麽對自己不好的事情,原先就已經不算清晰的神智在一翻激吻後變得更加的朦朧。被迪諾碰觸這樣身體真帆非但不覺得討厭難受,反而還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很……舒服……)
舒服的感觸,被人憐愛的貼心感,因為是在自己的人是迪諾而安心。先前不暢的呼吸已經變得平穩,真帆撇下幾乎快被燒化成灰的迪諾一個人睡去了。
“!”
像是憑空一桶冰水潑到了身上,在看到真帆滿臉幸福的睡過去之後,一直註意著真帆的反應、生怕自己引起真帆厭惡的迪諾有種被忽然被天外的隕石砸到腦袋上的錯覺。
不過和這種錯覺一點關系都沒有,無視內心擺出失意體前屈的主人,精神著的東西仍然還是精神的站在原地。
“……”
迪諾實在很想說自己的身體率直的太過頭了。
略過中間的若幹過程,總之,四十分鐘後迪諾用自己的車把真帆送回了家——再把真帆留在自己家,迪諾真的沒有把握自己不會讓真帆以最糟糕的方式醒來。
“……原來如此,我說為什麽真帆沒有去葵醬那裏,原來她是去了你那裏啊。”
在電話裏被母親哭著告知妹妹“離家出走”而放下手中一切事情趕回家的美帆雙手抱胸的看著眼前這個英俊的異國男人。
“這位是?”
同美帆一樣是趕回來的志帆從小日向家的玄關走到了家門前美帆的身邊。志帆的口氣分明斯文有禮,可打量著迪諾的眼光卻絕對無法說是友善。
“真帆的男友。”
輕松的回答著,美帆一臉正經。
“唉?!”
跟在大女兒的身後走出來的惠子和石原夫婦同時吃了一驚。石原初和石原律香還好,兩人不過是微微錯愕。真帆的生母惠子則是像要一口吞下一個雞蛋那樣大張著嘴巴。
迪諾很想出言糾正美帆的話,但這個時候否認自己是真帆的男友只會把事情變得覆雜化,說不定還會給人留下想撇清關系的印象。面對氣勢洶洶的站到自己的面前,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後去看還睡在車上的真帆的惠子,迪諾一句否定的話都說不出口。
“真帆……”在確定自己以為“離家出走”了的女兒呼吸平穩、一臉幸福的甜睡著之後,惠子紅著眼眶抽起了鼻子。
“非常的抱歉,家母淚腺脆弱的毛病還是沒改過來。”微微朝迪諾低頭,志帆禮貌的道歉,“妹妹給您添麻煩了。”
“不,沒有的事——”
拘謹的按住自己的後腦勺,迪諾也學著志帆的樣子,略略低頭。
“女兒、我女兒……”
被美帆安慰著,稍微冷靜了一點但仍然還是眼淚汪汪的惠子一邊用美帆的蕾絲手帕擦著眼淚,一邊發出了聲音。
“是……?”迪諾轉過了頭。
“我女兒就交給您了……請務必不要傷害她……”小女孩一般發出“嗚嗚”聲的惠子向迪諾鞠了躬,“就算以後你們要分手也請盡量不要選擇會讓真帆痛苦的方式,還有如果你們要結婚的話,我希望能在真帆十八歲以後——”
(咦——?!)
迪諾完全楞住了。在他的身後飄過一長串的大字吐槽:對這樣一個初次見面來歷不明的男人說這種話真的沒問題嗎?!伯母!!
“媽媽,”輕輕按上惠子的肩,志帆微笑,“你想的太多了哦。”
(啊,這個才是正常的反應——)
還沒有等迪諾這麽想完,志帆已轉向了迪諾。
“我妹妹還小,身體也不算太好,所以請務必做好避孕的措施。”
一句話擊沈迪諾,志帆扶著惠子轉身回家。美帆則是收到志帆的眼神示意,幫著石原初把迪諾車上得妹妹抱了出來。
“我來就好。”
對美帆這麽說著的石原初橫抱起自己最小的女兒,在跟著志帆和惠子回小日向家的路上還不忘用若有深意的向迪諾點了點頭。
“啊,對了。”
第六十六話 撿一只小動物回家
時值仲夏,到處都是吵人的蟬鳴和輕裝打扮的美麗少女與憧憬著有著夏天一般火熱際遇的雄性生物們。
這個時期哪怕是臉長的一般,身材不夠完美的女孩子也能成為人們目光的焦點;只要敢表現,夏天就能成為戀愛的最佳季節。就算事後覺得後悔了也能怪罪於熱的人頭暈目眩的日光與在潮水般不肯停歇的蟬鳴,把一切當做是熱昏頭的表現。
夏天是個很多意義上的好季節,可惜現在的葵卻沒有去想這些的心思。
(時間本來就不多了……昨晚也通宵的背誦了英文的考試範圍——)
補習教室的老師們集體因為食物中毒被送到了醫院裏,據說是因為貪圖小便宜買了低價的處理便當,而那個本來就臨近食用期限的便當在高溫環境中放了一個上午,到了午飯的時候有的菜肴已經變質了。
(好熱……怎麽會這麽的熱呢?)
拖著像是快要被高溫熔化的身體,葵一個人走在街道之上。真帆去了材料市場,當然迪諾也陪在真帆的身旁。不好意思讓真帆現在回來陪自己覆習,又怕自己回到家洗洗澡、休息一下就忘記了覆習這回事,葵準備自己去一趟市民圖書館。
(圖書館還離的很遠啊……)
嘆了口氣,走路都有些搖搖晃晃的葵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視野模糊、四肢無力是由於中暑造成的。參加市民服裝大賽的材料費不知道要花掉多少,為了在制作衣服的後期不會遇到捉襟見肘的情況,葵已經開始節約自己的每一分零花錢。今天葵也是自備水杯,只可惜因為天氣熱的太超乎葵的想象,杯中的水早已被葵在上午上課時喝掉了。
(啊咧……?前面有兩個一樣的人影……?)
(不對……這是——)
意識到自己看到的是重影的後,葵很明智的選擇了坐到了最近的樹蔭之下。不過為時已晚,發現自己的眼皮一直在打架的葵一邊想著“但願不會遇到小偷,不要被當成怪人被圍觀”,一邊用力的抱緊了自己的書包、闔上了自己的眼睛。
“……”
一個人影很快停步在了葵的面前,用銳利的鳳眸居高臨下的睨著暈倒在地的葵。
十分鐘前,被燥熱的天氣弄得有些心煩意亂,但又沒什麽特定計劃需要去實行的雲雀決定出門隨意的巡視一下自己掌中的游樂場。然後三分鐘前,巡視中的雲雀看到一只小動物飄飄忽忽的走過與自己身處位置正好相反的轉彎,而那只“飄”著的小動物壓根沒有註意到就在附近的雲雀。
被走著蛇形線路的小動物吸引了視線。沒怎麽思考的雲雀快步跟了上去,接著就看到飄動的小動物在走出一段距離後坐倒在了路邊的樹蔭下。
連雲雀自己都錯愕於自己抱起小動物的動作如此自然流暢。
打橫抱著葵,雲雀大步的向前走去。雖然很不願意把人帶到那個有著麻煩人物出沒的家裏去,但是附近雲雀所熟知的能夠讓人休息又不用忍受群聚的地方就只有自家了。
風鈴輕響,一時間壓過了吵人的蟬蟲所發出的聲浪。走在自家的廊檐之上,雲雀知道麻煩之一已經出現了。
“啊啦啊啦~真少見啊,恭彌居然會帶著女孩子回來呢。”
果不其然的,在見到雲雀懷中的少女時,和雲雀有著相似側影的美女以和服的袖子掩著唇輕笑了起來。
“……讓開。”“是是~”
完全不在意雲雀糟糕的態度,女性輕笑著讓開了身,接著帶著笑容目送抱著葵回了房間的雲雀。
“恭彌,記得用冰塊為她敷額頭,最好再用扇子為她扇一下風哦。”
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女性的話語,雲雀連邁出的腳步都沒有半點遲疑。
二十分鐘後,躺在雲雀房間裏的葵腦袋上放著裝有冰塊的簡易冰袋,在她身邊還有拿著團扇的雲雀。自己這是在做什麽呢?這麽想著的雲雀還是啪嗒啪嗒的扇著扇子。
(……撿回來了。)
什麽都沒考慮的就把小動物給撿回了家,按照俗成的約定,雲雀確實是負起了責任、好好的照顧了自己撿回來的小動物。
皺緊的眉頭早已松開,潮紅的臉色也基本上完全消退,躺在榻榻米上的葵臉上已經沒有了痛苦的神色。
“……”雲雀松了口氣,接著又為自己居然會發出這種聲音而感到心情覆雜。
之前雲雀曾經叫醒過小動物一次,扶著小動物起身的雲雀餵了她大半杯水。柔軟的身體癱軟在雲雀的懷中,帶著朦朧表情紅著臉的葵微張檀口,大口大口的咽著加了少許鹽和糖的冰涼清水。在喝到饜足之後又重新閉上眼睛,繼續沈睡。
平凡無奇甚至可以說是脆弱的小動物,連陽光都能使她陷入暈厥的狀態;然而這樣的她卻敢站在自己的面前,傻笑著直面自己。這麽柔弱的軀體裏究竟是哪裏潛藏著那樣的勇氣與毅力呢?
難怪有人說人類是最難理解的生物。人不要說是理解別人,就連自己也理解不了。
看了眼還在昏睡的葵,雲雀起身離開,接著幾分鐘後換上輕薄浴衣的雲雀又回到了房間之中。房間的門窗完全打開,從庭院裏吹來的微涼清風讓雲雀回過頭看向了蔥蔥郁郁的庭院。
夏天的確實是個好季節,適合午睡的好季節。尤其是在這種不用直接接受陽光照射,又能夠感受到自然的溫暖的地方尤其特別的適合午睡。
雲雀在離葵不遠的榻榻米上躺下了。可是他卻是怎麽都無法睡著。
眼前的小動物睡的如此香甜,盡管在她身邊還有一頭隨時有可能咬死她的猛獸。
火大。
雲雀總覺得很火大。
沒由來的火大。
明明知道天氣這麽熱,還不好好的準備避免中暑的對策,結果一個人抱著書包暈倒在路邊。
既然是沒用的小動物,那就好好的弄清楚自己的界限,搞明白什麽事情是自己該做的或不該做的。對周圍的人和環境都更加的警惕,無論什麽時候都以保全自身為第一要務。
那樣纖細的手腳,只要想就能隨時折斷。那樣纖細的頸項,只要稍微用力就能使她窒息。如果看到她的不是自己,是小偷、是強盜、是居心叵測的變態,那麽現在的她還能這麽毫無戒備的酣睡著麽?
(果然很火大。)
因為火大,即使是舒適的躺著雲雀也沒有半分睡意。
暈倒在路邊的小動物被自己撿回了家,但要是自己沒有看到這只小動物,那麽是不是這只小動物就會被別人撿回家了?
火大升級,這個時候的雲雀非常有痛扁誰一頓的沖動。
(被其他人撿回去也可以嗎?這只小動物。)
如果她並不是無所謂會有誰把她帶回家,那她為什麽會那麽輕易的就倒在街邊呢?
(被不知道是誰的人怎樣對待也無所謂嗎?)
被眼淚濡濕的杏眼,泛著不自然紅暈的臉頰,叫到嘶啞的聲線。像被折斷了翅膀的鳥一般不斷的掙紮著,卻只是徒增痛苦而已的小動物……
要是醒來的她發現自己被關到又黑又暗的牢籠裏,永遠都無法離開的話,她會是怎樣的反應呢?她會哭嗎?會淒慘的哭叫、痛叫、尖叫嗎?會後悔自己那麽輕率的獨自走在路上、還暈倒在街邊嗎?
雲雀忽然想到了消除自己這份焦躁與怒意的方法——只要讓這只小動物以後不會再做出暈倒在街邊這樣的蠢事不就可以了麽?
鳳眸微垂,雲雀起身離開。等到雲雀再度回到房間裏的時候,雲雀的手中已經多了一副嶄新的手銬。
哢嚓——
手銬的一邊銬住小動物的左腕,另一邊則是銬在了自己的右腕之上。
(這樣就可以了。)
簡單明快,直接了當。
這下子自己撿回來的小動物就不會隨便跑掉了,當然也不用擔心她再暈倒於哪個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更不用擔心她被什麽奇怪的人給撿回家去。
等小動物醒來之後,等她發現被自己囚禁在身邊的這份懲罰之後她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呢?雲雀很是期待。
“呼啊……”
雲雀打了個呵欠。
天氣很好,從庭院裏吹來的風也很讓人舒服,這是一個適合午睡的夏日。蟬鳴聲聲中,雲雀躺在葵身旁的榻榻米上,緩緩地闔上了鳳目。
“啊啦嘛……兩個人都睡著了。看來我特意叫人準備好的刨冰那兩人暫時吃不了了……”從庭院的大樹後面走出,與雲雀的側影有些相似的女性嘆息了一聲:“……算了,天氣這麽熱,刨冰我還是自己吃吧。”
嘶——
輕輕的呼吸聲從至近距離傳來,這讓意識一點點恢覆過來的葵瞬間找回了思考的能力。
(……?)
還不清楚自己是在哪裏的葵下意識的側頭,接著放大在她眼前的便是雲雀那張端正的臉龐。
(!!)
第六十七話 事實上這叫交往
一定是因為天氣太熱了,所以熱昏頭的自己才會有這種想象吧?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緩緩起身、打了個呵欠的雲雀,葵不由得這麽想著。
“呼啊……”
因為雲雀打呵欠的動作,浴衣的一只袖子滑落了下來,露出了線條優美的手臂。不過這並不是重點。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熱或是睡覺的時候姿勢不太好的關系,雲雀的前襟大開著,胸前那會讓不少女孩子們羨慕嫉妒的白皙肌膚有大半露了出來。不過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從小憩中醒來、還有些睡眼惺忪的雲雀因為坐起身體的動作而露出了一條腿,且這條腿還是露到了大腿根部。
(鼻、鼻子裏好像有點熱熱的……)
下意識的用手去捂自己的鼻子卻扯動了手臂上的東西,被那種拘束的感覺喚回熊化三秒前的神志,葵怯生生的微笑。
“早、早安,委員長……”
瞥了一眼葵,雲雀非常確定現在是下午,“早安。”
(夢吧?這一定是夢吧?不,絕對是夢啊。)
得到雲雀回答的葵第一時間作出了這樣的反應。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臉頰,能夠感覺到痛的葵愈發覺得自己眼前的“現實”更加的不現實了。
“委員長、這裏是……?”
小動物怯生生的擡著眼,小心翼翼的問著:“我記得我好像在街道上失去了意識?”
冷靜的看著葵那純情、害羞又孩子氣的反應,雲雀非常清楚自己是什麽樣子。
或許由身為雄性的雲雀來說這種話會顯得很蠢,但事實確實是自己毫無矜持的張開了腿,故意吸引著眼前少女的註意力。
雲雀略閉了一下眼睛,“我家。”
(我是笨蛋嗎?)
(我在期待些什麽?)
煽動著野生熊出沒,像個矯情的女人一樣期待對方下一步的動作。偏偏又無法像淺薄的女人們一樣做的更徹底一些。
雲雀忽然想到了能夠形容現在自己的詞語:半吊子。
裝著一無所知的樣子半吊子的裝著路過的好人,半吊子的誘惑著眼前的小動物。
“委、委員長的家?!”
“……”
聽著錯愕萬分的小動物的道歉與感謝,看著小動物用她纖細的身體表現著她的驚惶與感激,雲雀深深的感覺到葵和自己的不同。
肉食系的猛獸類和充滿謎團的變化系小動物。媲美恐龍和幼犬的天差地別。
(——但我們同樣都是人類啊。)
『雲雀那麽可怕,根本和我們不一樣啦!』
『說不定那個雲雀根本不是人類呢~是什麽兇暴外星人什麽的~?』『啊~火星人嗎~?』
『哈哈哈~說的真過分啊~』
(就算我是火星人,)
(也不過是旁邊一顆星球上的人類罷了。)
“委員長……能問一下嗎?這是什麽?”舉著掛上手銬的手臂,葵笑的不太自然。
“手銬。”
想要,很想要,非常的想要。
人類果然是奇妙的生物吧?百思不得其解的感情有時候只需要一句話就能夠總結:雲雀恭彌想要圈養這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小動物。
想要她在自己身邊,想要她永遠不會離開自己的視線,想要她永遠只做自己一個人的東西。所以才會把她和自己銬在一起。
“過來。”
朝著眼前的小動物伸出手,雲雀不知道自己的臉上也會有出現“笑容”這種表情的一天。
“是、是……?”
一臉茫然,但葵還是聽話的走到雲雀的面前,抓住了雲雀的手。
(是我的總覺得今天的委員長……)
(有點不一樣?)
“要吃刨冰嗎?”
“可以嗎……?”
“可以。”
(真的不是幻覺嗎?)
雲雀溫聲的回答讓葵又一次捏了捏自己的臉頰。
(……好痛。)
葵再次確定自己眼前的一切既不是夢也不是幻覺,更不是自己的妄想。
(是我的妄想的話——)
和雲雀一起坐在廊檐之上,擡著下人端來的刨冰,葵偷偷的看向雲雀。
“怎麽了?”
註意到葵的視線,雲雀側頭問。
“不、沒有,沒什麽。我只是在想委員長的刨冰是是麽口味——”
慌慌張張的搪塞過去,葵面紅耳赤。
(如果是我的妄想,一定是更加色|情下|流的東西……)
一瞬間浮現在葵腦海裏的是身體被當成盛放刨冰容器的雲雀,以及在上面努力的舔|舐著融化刨冰的自己。
“宇治金時。”
“唉?”
“要試試看嗎?”
“嗯……”
什麽都沒想的就回答了,等看到雲雀雲雀的右手拿著小匙把刨冰送到自己嘴邊的時候,葵後悔了。
(間接接吻——!)
“怎麽了?不快點吃掉的話……”
燥熱的天氣與吵人的蟬鳴代替雲雀作出了說明:葵再不張嘴吃掉刨冰的話,融化的刨冰就該掉到她的衣裙上了。
“啊……”
羞澀的移開視線。
“是的——”
葵不敢去看雲雀。
柔軟的唇代替冰涼的小匙碰到了葵的嘴。
(咦……?)
抹茶的香氣,砂糖的甘甜,還有雲雀的氣息。
甘美的交融。
“好吃嗎?”
端正臉龐的主人這麽問著。
(這種時候該說什麽好……?)
葵垂下眼,抓皺了衣裙。
——衣裙下的大腿能夠切實的感覺到疼痛。
“……好吃。”
彼時,雲雀恭彌的字典裏還沒有有一個詞叫做“交往”;此刻,蓮井葵也不知道還有一種說法叫做“事實上的交往”。
(我們又不是在交往,我有什麽資格對那孩子說教?)
迪諾·加百羅涅這麽想著,看向了身旁的少女。
得到店長許可的真帆正用數碼相機拍著前兩年的浴衣布料——雖然真帆也想拍一些最新的布料照片給葵,但是最新一批以及比較高級浴衣布料都是禁止拍攝的。
『迪諾先生,』
少女在電話裏請求著。用帶上顫抖的聲音。
『求你來接我。』
於是迪諾理所當然的在第一時間去接真帆出門。
『對不起啊……忽然說了這種任性的請求。』
在坐上自己的車子後,臉色蒼白的少女勉強的對迪諾擠出一個笑容。
『……看到那個男人和他的女人,』
『我就忍不住想吐。』
開朗、率直,像是對整個世界都充滿好意的少女垂下眼,看著自己衣裙,少見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不是不能理解。)
拋棄了女兒十四年的男人突然厚顏無恥的出現,說想要養育被自己拋棄的女兒這種事大概沒幾個人能馬上接受。更何況真帆和她的媽媽以及姐姐們關系都很好,四個人可以說是相依為命也不過。
迪諾一點也不在意被真帆所討厭的那個男人以及他的妻子會不會傷心難過後悔,迪諾在意的只有真帆會不會因此而受傷害,會不會因此傷心,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在很久以後後悔——
迪諾僅僅是逃避了一次就失去了自己的父親。且連和自己的父親見上最後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即使真帆再怎麽無法原諒自己的父親,再怎麽憎恨奪走了父親、奪走了她整個幸福的家的那個女人,那個男人是真帆父親的事實也不會改變。
(或許是多管閑事,)
(或許會因此被說“我看錯你了”,)
(或許真帆會覺得向我告白實在是太愚蠢了。)
迪諾不想讓真帆和自己犯下同樣的錯誤:逃避。
“……謝謝,店長小姐!”“不用客氣不用客氣~”
掩唇而笑的女性店主的視線不由自主的飄向了真帆身旁的迪諾。
(……又來了。)雖然這不是真帆今天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了,但無論幾次,真帆還是會覺得沒由來不愉快。
起先說店裏的所有布料都不允許拍照的店長在被迪諾問了一句:“真的不行嗎?”以後松口說可以拍部分的布料,還特別拿出了詳細記述有店內所有布料、爭對大客戶的冊子給迪諾。
(這就是所謂的“刷臉卡”吧?)
美貌的威力很大,這大概是這個世界上的法則之一吧。
“真的不需要買下來嗎?”“嗯。”
對身旁的迪諾微笑,真帆在心中加上一句:金錢的威力無限大,這也是這個世界上的法則之一。
這家店的店員對沒有迪諾在身邊的中學生真帆不屑一顧,因為她們知道她一定買不起這裏的布料。即使買得起,大概也是所有的零用錢加在一起只能買上一塊連幼兒浴衣都不夠做的布料。
(明明不是因為這種事而喜歡上迪諾先生的。)
但是只要在迪諾的身邊,真帆就會覺得心虛。
(我還是在利用迪諾先生的好意。)
迪諾確實是個溫柔的好人。就連自己因為家裏的一點小事而向他請求,他也毫無躊躇的來到了自己的身邊,把自己帶離了那個有著討厭的人在的家。
(我的家事和迪諾先生有什麽關系?)
第六十八話 美好的一天
能做浴衣且能拍照的布料真帆都拍了下來,抱著一堆各家店的供貨冊子,真帆回到了迪諾的車上。
“這樣就可以了嗎?”
“嗯。”
萬裏無雲的天空,無止無休的蟬鳴。即使這算不上是氣候宜人的一天,對真帆來說今天也還能勉強稱作是美好的一天。微笑著頷首,和迪諾在一起的真帆一時間忘記了自家的那堆爛事以及老早就又跑去自家說想和自己談談的那對惡心的男女。
(說他們惡心似乎也有點過分了。)
畢竟那是一對合法的夫妻。撇除其中那個女人是第三者,那個男人拋棄妻子的話,其實那對夫妻的戀愛還算是挺有戲劇性、蠻感人的佳話——為了真愛跨越年齡的差距,跨越學生和老師的身份,最後兩人結婚,開始了他們幸福的生活。
(多麽的感人啊。)
要是這是一部□的話,說不定還能引起轟動,拍成電影呢。真帆諷刺的進行著如此的思維發散。
(是我心胸太狹隘了嗎?)
理智上明白,可心理上完全無法接受。見到那對男女就生理性的感覺惡心想吐,真帆有種自己得了什麽心理疾病的錯覺。
開著空調的車內十分的涼爽,透過車窗看向外面那些投來羨慕嫉妒眼光的人們,真帆卻是一點也不關心這些人們在想些什麽。同樣地,真帆也沒有心思去關心那對男女在看到自己反應之後會想些什麽。
(他們會不會覺得受傷和我有什麽關系?)
像個局外人那樣,真帆感慨著原來自己也有這種冷血冷情的一面。
“真帆,”
“是的?”
真帆並不驚訝這個時候迪諾會呼喚自己的名字。不,不如說真帆早已經知道自己身旁的這個男人一定會對自己說些什麽。而他要說的內容在某種程度上真帆已經知道是什麽了。
(因為迪諾先生是個老好人嘛。)
緩緩轉過頭,真帆看向了身旁的迪諾。
“你父母的事……由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來說或許有些那個——”
真帆從迪諾的聲音裏聽出了遲疑。
“算是我多管閑事,”
可是這樣的迪諾還是認真的說著。
“……不管怎麽樣,你可以先不要馬上拒絕你父親的存在嗎?”
車窗外的景物不斷的往後面移動,有熱風湧進車內,撥亂真帆與迪諾的額發。真帆看不到戴著墨鏡的迪諾的眸子,卻知道他的視線一定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迪諾先生,”
“是、是?!”
對真帆做出建議的迪諾看起來比真帆還緊張許多,那種沒有自信、戰戰兢兢的態度實在是不像一個成年男人,更不像曾經聽過眼前女孩對他告白過的成年男人。
(真的是沒有用的大人啊。迪諾先生。)
“我不是悲劇的女主角,”
唇角忍不住微微向上挑去,真帆自然的流露出一個笑容。
(不過——)
(就連這種老好人的地方、沒有用的地方、意外的沒自信的地方,我都很喜歡。)
正是因為迪諾是這樣愛“多管閑事”的人,真帆才能與迪諾相遇。要是迪諾像某些外表美麗、八面玲瓏,非常“聰明”的人一樣只會自掃門前雪,那真帆一定不會愛上迪諾。
可愛。非常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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